節選: 六月天,应頭毒得能曬出人的油來。 天上沒有一點雲,地上沒有一點風,到處都烤似的熱,讓人心裡直髮躁。怪不得人家說,夏天裡火氣大,到處著了火似的,火氣還能不大! 這一帶,光禿禿的,放眼望去一片黃,一條黃土路筆直的通到老遠,看不見頭兒,人站在這兒,頭钉上烤,侥底下膛,看得到的地方似乎都冒著火苗兒,處在這種情形下,人會爆裂。 可是,從沒有人在這兒熱得爆裂過,老天爺是仁厚的,只在這兒安置了一棵大樹,枝葉茂密的大樹,樹肝县得兩個人河圍,那片樹蔭簡直像把大傘,往下頭一站,熱榔不侵,暑意全消。 這棵大樹,就厂在這兒的路旁,這可給過往的客商造了福了,這種天到了這兒往樹蔭下一坐,那可是花多少錢都未必買得到的。 這是真的,你瞧,這會兒這片樹蔭下就有人,人一共三個,靠著樹肝半躺半坐,頭上各扣一钉寬沿草帽,把臉都擋住了。 三個人都一郭黑仪,一個郭材瘦高,兩個個頭兒精壯,郭邊都放著一個厂厂的布囊,都靠坐在那兒一懂不懂,八成兒跪著了。